吴泰伯“三让两家天下”考辨

发布时间：2020-09-25 01:13 来源：中国报道

文/金其桢

子日:“泰怕，其可谓至德也已矣!三以天下让，民无得而称焉。”这是《论语.秦伯篇》开篇第一句话，是孔子高度评价泰伯的赞语。但是，由于孔子从来没有对这句话作过具体阐述，从来没有详细说明过泰伯是如何“三让天下”的，因此自古至今，对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具体究竟是怎样“让”的?究竞“让”了什么，“天下”?究竟把天下“让”给了谁?众说纷纭，争议甚多，歧见不一，乃至还出现了泰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。这个泰伯“三让两家天下”的问题，是一个关系到吴文化发展历史、吴文化始祖、吴文化源头的重大问题，有必要作一番深人的考证和探辨。

泰伯“三让"的是“周”天下

自《论语》面世至现代，两千多年来，关于泰伯“三让天下”具体究竟是怎样“让”的，在我国历代相关文献、重要典籍的记载和著名学者、史家的论述中，先后提出过多种说法。根据查考，这些说法虽然各不相同，但是有一个观点绝大多数历代相关文献、典籍的记载和著名学者、史家的论述是基本-致的，那就是泰伯“三让”所“让”的是“周”天下。这一点，如果深人地查考一下我国历代相关文献、重要典籍的记载和著名学者、史家的论述，是不难得出明确结论的。请看:成书于西汉武帝时的司马迁的《史记》,有多处说到泰伯“三让天下”。在《周本纪第四》中说:“古公有长子日泰伯，次日虞仲。太要生少子季历，奉历要大任皆贤妇人，生昌，有圣理。古公日:“我世当有关者，其在昌乎?”长于泰伯、虞仲知古公微立季历以传昌，乃二人亡如荆查，文身断发，以让率，在(吴奉伯世家第一)中说:“吴秦伯，秦伯弟仲雍，皆周太王之子，于历之兄也。季历贤，面有圣子县，太王微立季历以及昌，于是秦伯、仲雍二人乃奔荆蛮，文身断发，示不可用，以避季历。”在(太史公自序》卷-三0中说“泰伯避历，江蛮是适;文武攸兴，古公王...嘉伯之让，作《吴世家》第一。”很显然，在(史记》的记述中，太史公司马迁都十分明确地阐明，泰伯的“三让天下”，是主动将“周"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只字未提泰伯还向别的人i”过别的天下。

西汉韩婴(韩诗外传集释)(许维遇点、注)卷十载:“大王室甫，有子日泰怕、仲雍、季历，历有子日昌。秦伯知太王贤昌，而欲季为后也，秦伯去之吴。大王将死，谓曰:‘我死，汝往，让两兄，彼即不来，没有义而安。太王亮，季之吴告伯神，伯仲从季而归。群臣欲伯之立季，季又让，伯谓仲日:‘今群臣欲我立季，季又让，何以处之?’仲日:‘刑有所谓矣，要于扶微者，可以立季。’季遂立而养文王，文王果受命而王。”《韩诗外传》的这一-记载，也十分明确地表明，秦伯的“三让天下”，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子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东汉著名学者王充在其所著(论衡》一书中，亦多次说到泰伯“三让天F。在(论衡.初察》中说:“后孙古公室父三子，秦伯、仲雍、季历，李历生文王昌。昌在襁褓之中，圣瑞见矣。故古公日:‘我世当有兴者，其在自!”于是秦伯知之，乃辞之吴，文身断发，以让王季。”在(论衡，遗告》中规:且太王壹父以王季之可立，故易名为历。历者，适也。秦伯觉借，2美的，以避王季。”在《论衡.四讳》中说:“背泰伯见王季有圣于文王，知太敬立之，人吴采药，断发文身，以随吴俗。太王亮，秦伯还，王季辟之，中国再让，王季不听，三让，日:‘吾之吴越，吴越之俗，断发文身，香刑余之、不可为宗庙社稷之主。”王季知不可，权而受之。夫徒不上丘墓，秦伯不为主之义也。这些记载表明，王充同样十分肯定地认为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"i让”过别的天下。东汉赵畔在其所著的《吴越春秋》卷一《吴秦伯传》中说:“古公三子，长布市，1口体用，。名见种:少日季历，甲季历要麦大任氏。生子院，热行圣瑞，:公物用务，欢传何以及昌。日"兴王业者，其在几乎四更名日季历。秦伯、仲雍望风知指，日:.历者，适也。’知古公欲以国及昌。古公病，二人托名采药于衡山，逢之荆室。断发文身，为夷秋之服，示不可用，吉公字奉怕、仲傅日，赴丧事，还刑蜜。国民君而事之，自号为...古公病将本令季历让国于事怕。面三让不受。故云:奉伯三以天下让。“这一记教表明，赵那也十分肯定地认为，奉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字未提秦怕还向别的人“让"过别的天下。

东汉经学家郑玄对(论语》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一句所作的“注”，认为秦伯托词到南方采药，接到太王去世的讣闻后，为了能让季历继位，并来奔丧回来。在由三国魏何晏集解、北宋经学家邢岗疏的(论语注疏》中，邢黄在疏引郑玄的“注”时赞同郑玄的见解，说:“泰伯因适吴越采药，太王爱面不返，季历为丧主，一让也。季历赴之，不来奔丧，二让也。免丧之后，遂断发文身，三让也。”清代学者刘宝楠在其所掼(论语正义》中也赞同这-见解，认为郑注比较合理。郑玄、邢员、刘宝楠的说法虽与<韩诗外传入、《论衡)《吴越春秋)等书所说秦伯和仲雍奔丧回国，在丧事完了，又到吴地有所不同，但是他们也和(韩诗外传)、《论衡)、(吴越存秋)等书样，都十分明确地闹明，泰伯的“让天下”，是主动将“周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字未提奉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东汉班固所损《仅书。地理志)卷二十八载:“殷道既衰，周大王直父与郊梁之地，长子曰奉伯，次曰神难，少曰公季。公季有圣子昌，太王欲传国焉。泰伯、仲雍辞行采药，逐奔荆蛮。公季嗣位，至昌为西伯，受面而王”。故孔子美而称曰:“秦伯，可谓至德也已矣!三以天下让，民无得而称为。”这一记载表明，秦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、也只字来提奉伯还向别的人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东晋经学家、(后权1)作者范昨之祖父范宁，在其所强《春秋教更传尔对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提出了两种见解。说奉的三让，是一让事历，p)中，二让武王:一说泰伯三让，是生一让(太王病，采药不归)，死一业文王，不奔丧回来)，丧事除，又让(断发文身，示不可用，终不怕)山太王死。宁这两种见解中“让武王”和“死一让”与《吴越春秋)、<韩诗外伤》区管范宁，等典籍所说有所不同，但是也都十分明确地阐明，秦伯的“三让天下”(沦费〉让的是“周”天下，也只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南朝宋时史学家装松之注(三国志.吴书吴主传》引《志林》说:“天既存乃春西顾，奉伯三让，以有天下。文王为王，于义何疑。”这记载，也明确地说明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所“让”的是“周"天下，也只字未提奉伯还向别的人让过别的天下。

由唐高祖李渊下令编修、欧阳询主编的《艺文类聚》卷2K人都五中)“让”也有多处关于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的记载。如，香代符朗在其所著的(符子》中说:“秦伯将让其国于季历，谓其傅日:太王欲以一国之事面以嗣我，我其羞之吾闻至人也，不君一世，而万世以之君，不贵一代，而万代以之贵，吾焉能贵乎一国，而贱乎万代哉。”晋代孙盛的“秦伯三让论”说:“孔子日: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，三以天下让，民无得而称焉，郑玄以为采药面行，一让也:不奔丧，二让也:断发文身，三让也。三者之美，皆蔽隐不著。王肃日:其让D.故民无得而称焉，盛谓玄既失之，面肃亦未为得也，玄之所云，三迹显然，天下所共见也，何得云隐而未著乎，三迹苟著，则高让可知，亦复不得云其让隐也，盖秦伯之出，让迹已露，不奔丧，故事耳，断发之言，与左传明文相开又不经也，然则称三让者，其在古公至文王平，周之王业，是于重父，受于昌，秦伯玄览，弃周太子之位，-一让也，假采药逊道，受不赴丧之讥，潜是大美:二让也，无胤刷而不养仲雍之子以为已后，是其深思远防，令周在具，天人叶从，四海悠悠，无复纤芥疑感:三让也，凡此三者，帝王之业，故无子日:以天下让，言非其常让，若威札之伦者也”所有这些记载。记款地闹明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季历，这些记载也只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宋代范成大纂修、汪秦亨等增订的《吴郡志》载:“泰伯三让，今吴县有让乡。”孔子日:“泰伯，其可谓至德也已。三以天下让，民无得而称焉。”《史记正义》引江熙云:“秦伯少弟季历生文王昌，有圣德，泰伯知其必有天下，故欲传国于季历。以太王病，托采药于吴越，不反。太王亮而季历立，一让也:不历亮而文王立，二让也:文王亮而武王立，遂有天下，三让也。”又释云:“太王病而托采药，生不事之以礼，-让也:太王莞而不返，使季历主丧，不葬之以礼，二让也:断发文身，示不可用，使历主祭祀，不祭以礼，三让也。”这一记载十分清楚地表明，《史记正义》作者唐代张守节及江熙和宋代范成大、汪泰享等著名学者，都认为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他们也都只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i让:"过别的天下。

元代王仁辅在其编纂的《无锡县志》卷三上中说:“吴秦伯、秦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，而王季之兄也。季历贤而有圣子昌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。于是泰伯、仲雍二人乃奔荆蛮，文身断发，示不可用，以避季历。季历果立是为王季。而昌为文王。”这-记载表明，王仁辅也认为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字未提泰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清代华湛恩(沐云叟)所纂《锡金志外)卷二《补遗下.汉糜豹(泰伯墓碑记》载:“考古史周太王生三子，长泰伯，次仲雍，次季历。季历生子昌有圣瑞。太王欲传位季历以及昌。泰伯豫知之，偕仲雍托采药而之荆蛮。”清代周有壬纂(锡金考乘》卷十三载:“古今乐录》泰伯既与虞仲逃去，被发文身，托为王采药。闻太王卒，还奔丧，哭于门。季历谓泰伯长子也，当立。垂涕而留之，终不肯止。遂委而去。”清代吴熙辑《泰伯梅里志》卷一《地理》载:”梅里为有吴肇基之地。(史记》吴泰伯、泰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，而王季历己也。季历贤而有圣子昌，太王欲立季历以及昌。于是秦伯、仲雍二人乃奔荆蛮，文身断发，示不可用，以避季历。季历果立，是为王季。”所有这些记载，都明确地阑明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也只字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现当代国学大师钱穆在《论语新解.泰伯篇第八》中说:“泰伯:周太王之长子。次仲雍，季历。季历生子昌，有圣德，太王意欲立之。太王疾，秦伯水于从之逃亡。季历立为君，传子昌，是谓文王。”“三以天下让:或仲说，泰伯乃让国，其后文王、武王卒以得天下，故称之为让天下。或说:时殷道渐衰，泰伯从父意让季历及其子昌，若天下乱，必能匡教，是其心为天下让。.说:秦伯避之吴，一让。太王殁，不返奔丧，二让。免丧后，遂断发身，终身不返，三让。一说:季历、文、武三人相传而终有天下，皆秦伯所今按:泰伯之让，当如《史记》，知其父有立昌之心故让。孔子以泰伯之德山右天下，故日以天下让，非泰伯自谓以天下让。三让当如第二说。”这些十分清楚地表明，钱穆也认为，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所“让”的是“周”述也只字未提秦伯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。

诸如此类的记载和论述，在我国历代相关文献、典籍中还有不少，这些记沙述清楚地表明，泰伯“三让天下”是主动将“周”的天下让给弟弟季历，总没有还向别的人“让”过别的天下，这是历代一致公认的历史事实，也是两千多年来形成的共识。那种泰伯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，显然是不为历史所公认的。

泰伯是传位于仲雍，并没有将“吴”天下“让”于仲雍

根据详细查考，能作为提出泰伯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即泰伯除了让“周”大下还让“吴”天下的历史依据的，在历代文献记载中仅有两条:-是在无锡仙(也称东皇山、梅里山)泰伯墓前建于清代的享堂门旁石上，镂刻有清嘉大同金匮知县齐彦槐书写的一副楹联:“志异征诛，三让两家天下:功同开辟，古江南。”二是唐代陆广微在其所纂《吴地记》的《吴地记后旧本原文)现:昊人义泰伯，归之为王。秦伯三让弟仲雍。仲雍立，号勾吴。”

根据深入的考证，这两条依据都是不足为凭的。前一条是对齐彦槐微联的.误读，后一条依据不符合历史事实。具体辨析如下:前一条金匮知县齐彦槐书写的那副槛联“志异征诛，三让两家天下;功同开辟，一杯万古江南中的“两家天下”，有些人由于不明白其来龙去脉，业其现解为是指“周”和“吴”两家天下。但是，如果作一番深人的考证研究状可以发现，其实这是对齐彦槐书写的那副楹联的误读。经查考，齐彦槐楹联中所说的“两家天下”，乃是沿袭宋儒朱嘉之说，所指是“商"、“周"两家天下，朱熹在<论语集注》卷四《泰伯第八》中说:“子日:'泰伯，其可谓至德也已矣。三以天下让。民无得而称焉。’泰伯，周太王之长子。至德，谓德之至极，无以复加者也。三让，谓固逊也。无得而称，其逊隐微，迹可见也。盖太王三子，长秦伯、次仲雍、次季历。太王之时，商道寝衰，而周日强大。季历又生子昌，有圣德，太王因有翦商之志。而泰伯不从。太王遂欲传位季历以及昌。泰伯知之，即与仲雍逃之荆蛮。于是太王乃立季历，传国至昌。而三分天下有其二，是为文王。文王崩，子发立。遂克商而有天下，是为武王。夫以泰伯之德，当商周之际，固足以朝诸侯有天下矣，乃弃不取，而又泯其迹焉，则其德之至极为何如哉。盖其心即夷齐扣马之心。而事之难处有甚焉者。”朱熹从道学家君臣关系的正统观念出发，认为周太王有灭商之志，而泰伯认为不合法，为存商，故“不从”太王之意，避让逃亡到吴越去。朱嘉认为，泰伯的忠君之心乃是“夷、齐扣马之心”，忠诚可感，竭力称赞泰伯“其德之至极为何如哉”。正是在朱熹的竭力推崇下，信奉程朱理学的宋儒中引申出了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的让商让周之说。齐彦槐系嘉庆进士、授翰林院庶吉士，为当时名儒，乃程朱理学的忠实门徒，对于泰伯“三以天下让”理所当然地要沿袭朱嘉的让商让周之说了。而有些人不了解此中深层次的内涵，就把齐彦槐楹联中“三让两家天下”所指商、周“两家天下”，误解为让周、让吴“两家天下”了。

而后一条《吴地记〉中《吴地记后旧本原文》所说的“吴人义泰伯，归之为王。秦伯三让弟仲雅。仲雍立，号勾吴"，是根本不足为信的。因为这一说法不仅同书同文中所说“周太王三子，长日奉伯，次日仲难，次日季历。季5赞面生圣子文王昌。昌必有天下，故秦伯以天下三让于季历膏”。“普周大王三子，长秦伯，次仲雍，次季历。季历生子昌，有圣瑞。大王有疾，秦伯、仲雍以人山采药，乃奔吴，文身断发，示不可用，以让季历”。……奉伯在位四十九年，无子，弟仲雍立”完全自相矛盾、自我否定，而且与我国历代德相关文献。重要典籍的记载也不相符。诸如《史记》卷三十一《吴奉怕世家第一)载:“秦伯之奔荆蛮，自号句吴。荆蛮义之，从而归之千余家，立为吴基位:泰伯卒，无子，弟仲雍立，是为吴仲雍。”西汉史游所损的(急就箱)教一载:“又周奉伯之弟仲雍，号日虞仲，明秦伯之后。”西汉韩婴(韩诗外传货肝》(斥维通点、注)卷十上载:“泰伯反吴，吴以为君。”东汉班固所撰(汉书地理志》卷二十八载:“秦伯初奔刑蛮，刑蛮归之，号日句吴。秦伯率，仲雍立。东汉王符所掼(潜夫论.志氏娃〉载:“秦伯君吴，端垂衣裳，以治周礼仲帝刷立，断发文身，倮以为饰。”东汉赵畔所著的《吴越春秋)卷《吴泰的传》载:“泰伯祖卒，葬于梅里平墟。仲雍立，是为吴仲雍。”元代王仁辅榆繁的(无锡县志》卷三上载:“秦伯之荆蛮，自号勾吴，荆蛮义之，从而归者千余家，立为吴泰伯。秦伯卒，无子，弟仲雍立，是为吴仲雍。”清黄印所纂的(锡金识小录》卷四载:“泰伯奔荆蛮，自号句昊，荆蛮义之，从而归者千余家，立为吴泰伯。泰伯卒，无子，单弟仲.....《吴地记》云秦伯在位四十九年卒，弟仲雍立。”清周有壬所纂的《锡金考乘》卷-载:“商武乙二十一年。泰伯君于勾吴。《吴越春秋》古公卒，泰伯、仲雍归赴丧毕，还荆蛮，国民君而事之，自号为勾吴。案《竹书纪年》武乙二十一年，周公壹父薨，泰伯君于勾吴，当即是年。”清吴照所辑的《泰伯梅里志》卷一《地理》载:“秦伯之奔荆蛮，自号勾吴，荆蛮义之，从而归之千余家，立为吴秦伯。”所有上述所引历代文献的记载，都十分清楚地表明，句吴国是秦伯所建，秦伯在世时一直是句吴之君，直到死的时候，因无子，才将君位传给仲雍的，仲雍是在泰伯“卒”后才“期”位的，根本就不存在秦伯在世时，甚至从奔荆蛮建句吴后开始，就将句关的君位“让”给仲雍、即把“吴”天下“i"给仲雍的问题，所谓的“秦伯三让仲雍”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，是根本没有历史事实依据的。

很显然，既然两个依据都是不足为凭的，那所谓的泰伯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中条伯除了让“周”天下还让“吴”天下之说，当然是无法成立的。

走出泰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的误区

据分析了解，那些提出秦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的人，从主现意图上来讲主要是出于对秦伯的崇敬，出于力图使奉伯的“至德”形象更加完美、更加光辉的良好愿望。因为他们认为，泰伯是“至德”的化身，而作为“至德”来讲，当然是“让”得越多越好，因为只有“让”得越多才越能体现出其“至德”之高。正因为如此，所以他们力主秦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。殊不知这种从良好愿望出发的泰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，客观上却产生了否定泰伯是吴文化始祖、否定无锡梅里是吴文化发祥地、吴文化源头的严重负面影响。因为，如果秦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成立。泰伯确实在世时，甚至从奔荆蛮建句吴后一开始，就将句吴的君位“让”给仲雍、即把“吴”天下“让”给了仲雍的话，那很显然，吴文化的始祖理所当然应该是仲雍，而并不是秦伯。既然秦伯不是吴文化的始祖，那泰伯终生所居住的无锡梅里当然也就不是吴文化的发祥地、吴文化的原头，吴文化的发祥地、吴文化的源头则理所当然地应该归属于作为“吴文化始祖”的神雍所居住的常熟。如果真是这这样的话，那么，无锡梅里就等于被挖掉了“根”.就根本不必再谈什么“博里古都建设了，吴文化的发展历史也就需要重新改写了!

很显然，泰伯让周让吴“三让两家天下”之说是一个误区，我们应该以历代交地，典期的有关记收和著名学者、史家的论速为依据，快走出这个调区。好地珍福和保护好大锅构里义文化交样地。吴文化源头的根基。(作者系江南大学教授)全文来源《中国吴文化源头与梅里古都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