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苏州古城、苏州泰伯庙和《至德志》
文/吴永敏
勾吴国即吴国，也称古吴国。在三千多年前，陕西有个正日益强大的周部落。周部落的首领周太王古公亶父为王位由谁继承的事闷闷不乐。他有三个儿子，大儿子泰伯、二儿子仲雍、三儿子季历。季历生下一个儿子昌。昌从小天资聪颖，一副帝王相。周太王有意将周家的天下传给他。但按当时的传统，只能由谪长子继承首领之位。季历排行最小，无继承资格，那昌当然也不能当继承人了。泰伯知道了周太王的心思，他就和弟弟仲雍商量，要让父亲的心愿达成。于是，兄弟俩带着 300余人，以采药为名，离家出走，最终把王位继承权让给了三弟季历。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泰伯三让”。后泰伯被孔子尊为至德，即连天下都可以让的人，其品德已是至高无上了。
苏州古城
泰伯和仲雍离家后，几经辗转，最后在吴地梅里，即今无锡梅村一带安家。泰伯他们安家后，并没有满足于现状，而是继续发扬仁义谦让之风，同时充分利用带来的中原文明，如种植养殖、水利等当时的先进技术，很快在吴地立足生根。他们赢得了当地荆蛮人的爱戴，广大民众纷纷投靠，竟达千余人之多，勾吴国就此建立。从约公元前 1125 年泰伯立国起，到公元前473年吴王夫差失国，勾吴国共存世 650年左右。泰伯因谦让才来到了吴地，泰伯因开拓才创立了勾吴国。他是锦绣江南的开拓者，是吴文化的播种人。泰伯三让王位，至德无名的文化，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典范。所以说，泰伯的谦让和开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体现，更是吴文化的核心内容。苏州古城的建立，是物质文化发达的标志，是勾吴国留给世界，特别是苏州人民的最大的物质财富。自泰伯建立勾吴国以来，都城一直在今无锡梅里梅村一带。直至十八世寿梦，因国力强大，始称王，于是迁都至今苏州一带。公园前514年，阖闾登基。随着国力的增强，阖闾听从伍子胥建议并命他负责建造吴大城，即今天的苏州古城。伍子胥果然是个天才，他相土尝水、象天法地，最后在太湖之东的吴中之地，构筑了周长40多里（旧制）的大城。这个大城城墙伟岸，护城河又宽又深，八个城门都是水陆城门，城内河道交错，纵横有序，设计极其科学。苏州古城至今已有 2500多年的历史，2500多年间，虽曾经历天灾人祸，但苏州古城的格局至今没变，堪称世界奇迹。古城多处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古城内外处处是勾吴国的历史印记，散发着浓烈的吴文化积淀沉香，向世界骄傲地宣示文明古国的伟大历史。
苏州泰伯庙
苏州泰伯庙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。据苏州《至德志》、无锡《泰伯梅里志》记载，永兴二年（154），汉桓帝命吴郡太守糜豹建泰伯庙于苏州阊门外雁宕村南。后为避战乱，此庙于公元914年从城外迁入城内，即现在的阊门内下塘街252号，在现址已有1100多年。泰伯庙，又名至德庙，全国各地建有多座，苏州泰伯庙是全国第一个敕建的。苏州泰伯庙内供奉了泰伯、仲雍、季札三公神像；东西两庑原分别供奉历史先贤和历代贤裔。纵观泰伯庙历史，其虽历经战乱，多次毁损，但总会得到修缮。特别是唐垂拱四年，即公元 688年，河南道巡抚狄仁杰奏毁吴楚淫祠1700余所，独留夏禹、吴泰伯、季札、伍员四祠，足见其地位之高。从泰伯庙保存的历代帝皇钦赐匾额和褒崇志看，都是封伯、封王、封神，赞誉有加，而赞誉的是至德三让，传承的是谦让大度。苏州《至德志》中有一篇明代宣德庚戌年写的《重修至德庙记》，讲宣德五年，即公元 1430年秋月，况钟初任苏州知府，视察牢狱时，狱中关押着几千人，人满为患，互相指责，难以定判，有的近十年未判，成为一大难题。第二天，况钟决定带领苏州府大小官吏去泰伯庙。只见堂宇倾塌，一片混乱，都没有了奉祀。况钟觉得，是民众失去了德，导致刑狱难清，让民众有德应该是其作为郡守的首要任务。于是，他马上命人进行修缮，加班加点，迅速修缮一新。然后，况钟带领大小官吏、父老乡亲，进行隆重的祭祀，颂扬泰伯先祖的至德大义。牢狱中的囚犯知道后，愧悔无地，说：“我们的先人泰伯，连天下都让了，而我等还在为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争个不休，还要劳驾郡侯大人，太丢人了！”于是纷纷俯伏庭下，自认其错，互相和解。没过几天，牢狱已空。这是当年重修泰伯庙时的记载，是况钟上任后一年所写的，应该很真实。当年的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泰伯庙所起的重大的历史文化作用。时至今日，苏州泰伯庙已是苏州历史最悠久的文化遗产，是极受尊崇的庙宇，是最能代表勾吴国和苏州的载体，是最值得传承的吴文化的标志。苏州泰伯庙应该成为最具苏州特色的历史文化名片。
《至德志》
清代吴鼎科编写的《至德志》，是关于苏州泰伯庙的专志，记录了有关勾吴国和泰伯及其后裔的重要文献，有着深厚的文化基因。其中还记录了康熙、乾隆在苏州的钦赐匾额，各位皇帝的谕祭文和汉桓帝的赐吴泰伯世系图赞，详细记载了历代褒崇志、优恤后裔志、兴建祠庙志、修葺林墓志、祖宗行实志、古迹遗像志、古今艺文志、宗支繁衍志、杂事识余志等。国有史、地有志、家有谱，是支撑历史文化大厦的三大支柱。治天下者以史为鉴，治郡国者以志为鉴。对中国古代的地方官吏来说，《至德志》等志书是他们施政的必备之书。细细读来，你会感到泰伯在为吴地百姓树立道德楷模的同时，也为改变江南的蛮夷民风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《至德志》中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吴氏世系图，从一世泰伯记录到一百零四世吴朝鼎，历时3000年左右，这是最具权威的吴氏家谱世系图。据《锡谱》记载，公元 154年，吴郡太守糜豹在《如胜吴公修辑世系序》中说：“若圣人，德与天地同其高厚，名与日月同其光明，文与山川同其悠久。故禄位之封于朝廷，功业之载于青史，福祚之飨于宗庙，子孙之保于万世也。洪惟周之泰伯，其圣矣乎！三让而保其家国之有天下八百余年。上王其祖宗，下侯其子孙，圣德圣功为何如哉！当商之际，拯生灵于涂炭之中，星斗得文武而整肃，山海得文武而清宁，泰伯之功无不在焉。永兴甲午岁，豹恭膺皇命来守吴郡，敕建泰伯庙于阊门外，访子孙正脉源流主祀。泰伯四十一世孙如胜，以家藏世系进奏，帝览而制曰：’贤哉吴泰伯，庆泽弥流长。’遂命太尉黄琼等议，如胜次子允承为奉祀侯，永主庙祀。如胜思祖庙告成而宗谱尚阙，于是纂集之而命序于余。余按谱牒，由泰伯、仲雍四传而周章受封显姓，以吴承姬，十五传而季札，复以逊国封于延陵，自后为王、为公、为侯、为相、为将帅、为郡牧者，不啻数百人。泰伯之庆泽流长，岂不与天地日月山川同其高厚，光明悠久哉！吴氏子孙登名是谱者，当知前列名裔之重，可不兢兢业业、慎行修身？思之曰：一言之玷，玷吾先圣之德也；一行之乖，乖吾先圣之泽也。庶不负斯谱之传家也。是为序。”从文中看，吴如胜原只有家藏世系表，在苏州泰伯庙建成后，吴如胜始修宗谱。同时他儿子吴允承受皇命任奉祀侯，永主庙祀。此后，历代子孙，一直担当此任 1700 多年，直至民国。相应家谱也不断修撰，至今，该谱仍由其后裔保存着。当然，家谱是以家族为体系修撰的，受条件之限，不可能包括全部，都是以分支为单位，而分支又不断繁衍变化。所以，这一支仅记录了吴如胜负责祀奉泰伯庙的那支家谱，但这一支无疑是最权威的主脉家谱。苏州古城、苏州泰伯庙、《至德志》无疑是勾吴国留给苏州的最大、最深的印记，也是最有代表性的历史文化遗产。今日的苏州，已是国际、国内最著名的城市。上有天堂，下有苏杭，这里不仅风景秀丽，还有世界闻名的工业园区，充满着活力和张力。同时，苏州的古城保护做得越来越好。泰伯庙已成为苏州市青少年教育基地，颂泰伯，德为先，已走进教室；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，提高国民道德水准，已成为全民共识。
作者简介：吴永敏，系苏州市泰伯文化研究会会长、苏州吴氏文化研究中心主任、泰伯108世裔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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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让高风孔圣赞，第一世家史记传。天上有口遍天下，家风传承树典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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